周南觉得很奇怪,自家指挥使的身子……最近不太好,时不时的打个喷嚏什么的,总是毫无预兆。
“爷,要不要请个大夫?”周南低声问,“别是真的伤寒侵体而不自知,毕竟这种事可大可小,卑职觉得还是看看比较稳妥。”
沈东湛横了他一眼,“少给我添堵,我什么病都会自愈。”
“卑职……”周南顿了顿,脑子里思绪飞转,想着最近做了什么事,给沈指挥使添堵了?思来想去,怎么都没想明白。
目送沈东湛离去的背影,周南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颚。
底下人蹑手蹑脚的凑上来,“周大人,您有没有发现,咱们指挥使大人近来有些着急?”
“你怎么不干脆说他近来脾气暴躁?”周南瞪了他一眼。
这话,谁敢直白的说?!
“还真别说,委实如此。”周南深有体会,“之前并非如此,只是近来如此,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?”
心事?
沈东湛素来以公事为重,若是真的有什么心事,想必也是因公。
可转念一想,近来似乎也没什么公事可办,定远侯府的事情已告一段落,至于皇帝如何处置,那都是皇帝的事,跟锦衣卫没什么关系。
沈东湛也觉得奇怪,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发脾气,可又不知道这脾气来自于何处,走出镇抚司大门,冷风拂面,他好似忽然明白了些许。
之所以如此烦躁,不过是因为……缺了势均力敌的对手,以至于日子便的平淡无奇,没了任何意义。
“爷,今儿去哪?”周南问。
定远侯府的差事办完了之后,皇帝便再也没有传召沈东湛。
沈东湛呢,也不着急,权当是多休息两日。
“随便走走!”锦衣卫巡查周遭,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,“近来东厂很是安静,没探出什么事吗?”
他们只知道,苏幕出了城,然后在城外消失无踪,具体去了何处,还真是没人知道!
“东厂口风太紧。”周南摇头,蓦地惊呼一声,“那不是舒姑娘?”
沈东湛立住脚步,瞧着街头挤过人群,朝着这边走来的舒云。
“爷,要不要去打个招呼?”周南问。
沈东湛掉头就走,你爱打招呼就打招呼。
“爷?”周南惊呼。
舒云骤然抬头,当下瞧见了挤入人群中的沈东湛,“沈指挥使?”
一声娇滴滴的轻唤,换来的是沈东湛的漠然无视。
“周大人!”舒云行礼。
周南拱手回礼,“舒姑娘今儿怎么在街上?”
“随师父出来买药材,倒是巧了,居然能遇见你们二人。”舒云在苏宅里养了这么一阵,精气神都养得差不多了,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。
沈东湛狐疑的打量着她,“师父?”
舒云全家老小都被武林盟斩尽杀绝,何来的师父?
“便是李大夫!”舒云往身后的医馆指了指,“人就在里头。”
见着二人不解的神色,舒云忙不迭解释,“师父是千户大人的人,教了我不少东西,咱们此番出来是买药的。”
“谁病了?”沈东湛问。
舒云摇头,“无人病痛,只是药庐里缺了几味药,所以来交代一声。恩公,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沈东湛一怔,周南更是不解,“你怎么瞧出来,我们要出门?”
他们近来无事,今儿可半点都没有要出门的意思!
“恩公瞧着有些,若不是有急事,怕也不能这样!”舒云笑道,“若是城内有什么事,锦衣卫这么多人,大概不用沈指挥使亲自出手。”
周南没敢吭声,下意识的瞧着自家指挥使的面色。
沈东湛转身就走,神色凉薄至极。
“周大人!”舒云心惊,赶紧拽了一把周南的袖子,“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?”
周南皮笑肉不笑,略带厌烦的拂开了舒云的手,扯回了自己的袖子,“舒姑娘心知肚明,还用得着我多说什么?”
舒云立在哪里,瞧着这主仆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,不由得眉心紧皱。
“舒云?”李忠从医馆里走出来,“你站在那里作甚?还不赶紧过来。”
舒云应了一声,当即转回。
“怎么了?”李忠问,“怎么站在大街上发呆?”
舒云忙解释,“碰到了沈指挥使和周南,所以过去打了个招呼。师父不知道,当日若不是沈指挥使和千户大人,舒云这条命只怕……”
“那些事,无需再回忆。”李忠拍着她的肩膀,“都过去了。”
舒云红了眼眶,咬着唇点点头,旧事不堪回首,人还是要向前看的。
“这沈指挥使怎么会在街上闲逛?”李忠手里拎着药包,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馆。
舒云回过神,“沈指挥使好似有些不太对,瞧着有点神情焦灼,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?总不能是因为咱们千户大人吧?”
“两个死对头,谈不上什么焦灼。”李忠一口否定,“可能是身子虚,是以燥火上升。”
舒云若有所悟,“原来如此。”
街头,骤然一片混乱。
马蹄声声,急促至极。
混乱中,还伴随着驿使的高呼,“闪开,都闪开!”
沈东湛站在街边的时候,被身边的百姓挤到了一旁,所幸身段颀长,鹤立鸡群,倒是无碍视线。
驿使背着文牒匣子,弯着腰,拼了命的往前冲,直奔皇宫方向而去,然则今儿老百姓赶集,原就人多,这么一闹腾,便出现了纷乱的踩踏之事。
“孩子!孩子!”
沈东湛赫然抬眸,还不待周南开口,身边的指挥使大人已经飞身而出,直扑街头的幼童,单手抱身,单手覆其脑后,就地一个驴打滚,闪开了急踩的马蹄。
怀中的孩子,哭声骤歇,大概是被吓坏了,整个人抖如筛糠,死死揪着沈东湛的衣襟不放,好似怕极了周遭的一切。
“没事了!”沈东湛低语。
妇人快速上前,连忙抱起了怕生的孩子,几欲跪下。
周南赶紧挡了一下,这才免去了妇人的磕头谢恩。
“以后小心!”沈东湛瞧着那孩子。
圆嘟嘟的小脸,甚是粉嫩可人,扑闪扑闪的大眼睛,还挂着晶莹的泪珠,看上去惊魂未定,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即便,他就在母亲的怀中。
妇人千恩万谢之后,抱着孩子快速离开。
沈东湛出神一般站在原地,方才的场景,让他想起了当时二人跳崖之后,沦落到小渔村的情景,彼时的她,似乎就对孩子格外的偏爱。
虽然当时她什么都没说,但是他能看出来。
“爷,没伤着吧?”周南有些着急。
自家爷,怎么一愣一愣的?
沈东湛抿唇,“无恙。”
“一直心不在焉的,救孩子倒是挺快的,以前也没见着您这么喜欢管闲事。”周南小声的嘀咕着,毕竟他跟着沈东湛这么多年,还真的没见过他主动做好事。
尤其是这种救死扶伤,救人于危难的好事。
沈东湛没有搭理他,转头望着皇宫方向,“驿使是朝着皇宫去的,但是他背的匣子,不似八百里加急。”
这么一说,周南倒也回过神来,“对,这不是八百里加急,卑职方才看得真真的。真是岂有此理,非八百里加急,也敢在殷都城的大街上这般策马,真真是罔顾人命!”
“出了何事?”沈东湛不解,“这么着急?”
方才他在马蹄下救走了那孩子,驿使只是勒了一下马缰,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跑,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。
蓦地,背后响起了低哑而幽凉的声响。
“世人多烦忧,不过是阴阳乱序,人人所求,不过虚名一场,何用?”
沈东湛当即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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